乌托邦飞艇,依然高高地在天空徘徊,他们暂时不会放弃对我的追捕。我就是一只躲在罐子里的小虫子,不敢从罐子里迈出一步。
因为,我第一次知道了关于死亡的恐惧。
老婆婆名叫安娜,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名字。她每天只是在院子里种植一些蔬菜,过一段时间把存货卖到郊区的小镇上——就是这样简朴而自足的生活。
在前几天,我除了卧床之外,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干的事情——自身的清洁和换绷带倒是再也没有拜托那名少年,偶尔老奶奶会代替他来帮助我。
算上昏迷的七天,第11天,我可以自由活动了。我没有太多能干的活计——但是我还是自愿承担了生火做饭的工作。第一次面对如此简朴的食材,我非常不知所措,但还是找到了窍门。
令人惊讶的是,少年送给我了一件素白色的连衣裙,应该是他在村庄里买到的——虽然是不符合我风格的衣物,但我还是,低着头嗫嚅着对他表达了感谢——希望他不要理解为傲娇。
第14天,拆掉了第一批绷带。魔族的肉体受到魔力的庇护,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伤痕。
但是,这一天也是我稍微有点改变的关键时间……
“我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来月经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你你你,听到了吗?!”
“嗯……”
我一脚把少年踹了出去,他的身体碰到墙壁,发出一声令人舒心的闷响。
“不要一脸愁眉苦脸地看着我,你就算装作没听到也好啊!”
“可是……你最近是不是变得有点暴躁……”
“暴躁……”
我……才不会这样承认呢……
但是,这样的事情确实在发生着……是我不知不觉地改变了性格吗?要是我变成了暴躁的家伙——才不要呢!我是淑女,淑女……
“那个,伊薇,要不……把做饭的工作给我吧,你去歇一歇?”
“我并没有感到多累……”
但是,我还是一把把炒勺塞到他的手里。我觉得,为此找一个借口都是多余的事情。
他苦笑了一会,然后就去对付那个古老的灶台。我伸了个懒腰,走到教堂的大厅(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)中。
这次是傍晚,那个巨大的彩色玻璃之中,巨大的执剑天使似乎在燃烧。在这个背景之下,老妇人佝偻着脊背,卖力地擦拭着那个十字架形状的黑影。
她结束工作之后,又慢慢地爬了下来——真不知道,她是怎么做到丝毫不会摔倒的呢?
“是小姑娘吗?”
“是啊,是我,伊薇。”
安娜慢慢做到了教堂的长椅上——她的年岁到底还有多少呢?相比之下,我的生命还是有大把可以挥霍啊。
“那个,安娜小姐。”我坐到了她的身边,“我很疑惑——你这样一个老妇人,为什么清贫地守在这个无人的教堂里呢?”
“哈哈,这个啊,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。”
“如果是夸张的故事,我更是想要听了。”
“那我要说实话,我年轻的时候,可是和你一样,胸前两大坨凶器,晃晃悠悠的呢。”
“呜啊……”
“然后,就遇见了意中人——每天都做些羞耻的事情……”
“正经一点讲述啊!”
“不要对女士大吼,我可是会害怕的哦。”
“……”看起来,她是并不打算认真讲了……
“还有啊,呐,你果真和那个少年有一腿吧?”
“没有啊,难道我真的有必要撒谎吗?”
“那果然是来这里不久前对别的男性有一腿吗?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!不对……为什么你这样认为?!”
“……看起来,你还没有发现呢。你最近,是不是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啊?”
“是,这又怎么了?”
“有没有发现月经没有来?有没有感觉乳 房胀痛?有没有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我的脑海先是一片空白——我花了点时间认真地思考这个到底是什么意味——事实是……
“恭喜你……或许还是不恭喜比较好,小姑娘?”
“啊!!!!!!!!!!!!!!!!!!!!!!!!”
我疯狂地跑到了卧室里,然后用被子把自己的身体蒙起来,并且把脸也深深地埋了起来。
“伊薇?”
“不要靠近我啊啊啊!!!!!!”
混乱的感情在我的心中翻滚,又是后悔,又是愤怒,又是悲伤,又是欣喜——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,但是泪水还是完全打湿了被子……
等闹腾得没有了力气,我终于安静了下来……
“我,真的完全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啊……”
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就这样慌乱——反正,照着我现在的生活方式下去的话,我早晚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。我只是一个懂得如何放纵欲望的女性,可不是一个能成为母亲的角色。
所以,这个孩子,我可以选择直接打掉……
但是,这个究竟是谁的孩子呢?
难道真的是字诀的孩子?可是,我不是应该吃了避孕药吗?难不成,我睡着了忘吃了?不,归根到底,我怎么会在那个时候睡着?难道,我吃的那个东西,根本就不是什么避孕药?
是安眠药。
我的头脑,因为另外的原因,彻底冷静了下来。那么,实际上,在那一个晚上,我应该因为吃了安眠药而直接睡死了——所以,那一场谋杀,发生的时间,基本确认——就在我刚刚睡死的时候。
然后,因为我突然昏迷不醒而不知所措的情况下,凶手出现,然后直接射杀了字诀……
不,错了,如果字诀真的在那里被杀死,肯定会有一滩很大的血迹——可是,那个地方从一开始就是完好而均匀的一串血滴。那一串血滴在之后延伸到客厅,然后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变成了拖动的痕迹。
难不成,在被击中头部,到客厅为止的这一小段路程,字诀是站着走过来的?!
就算是被扶着走,也不可能留下这样一串均匀的血迹——难道字诀被击伤了吗?可是,我检查过的他,除了头上的小圆孔,再没有任何的伤口。
还有,在最后,一小串拖动的痕迹是为了什么?明明把他的尸体留在原地就已经足够了。
我苦苦思考着——明明真相就在手边,可是我却只差一点点,没能够够到它。我挫败地捶打着床,但是,另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来到了我的脑海。
这个孩子,究竟该不该留下来。
要打掉是很轻松的选择——但是,现在,我却没有办法做出这一选择。
因为,字诀已经……死了。
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误,但是,如果我简单地打掉了这个孩子,那么,字诀曾经存在于此的证据,还会存在吗?
我抱住我的肚腹,现在,这就相当于他生命的一部分,他的遗腹子。我并没有责任把他生下来,但是,我怎样也忘不掉那一个在狭间对我微笑的黑影。还有他曾经鼓励我的话语,向我吐露的软弱……
“伊,伊薇小姐!!”
“我说了!别过来了啊!”
“刚刚安娜女士她发烧了!已经倒下了!”
“怎么会?!刚才还好好的……”
“如果不行的话,我必须去城里找到一个医生……伊薇请待在这里,如果你要出去,这会对你很危险!”
在十分钟后,老婆婆的烧也没有退的迹象——而且,我也从她的指尖意识到,她的生命正在流失。
于是,少年立刻出发了——这时候,已经是在晚上了。
看来,我的一切,果然是不可能在日常停滞的。
……
“因为你被世界选中了。”
一盏小小的提灯,在到城市的路上摇摇晃晃。
灯的主人,一名有着黑白色头发的兽族猫少女,在路上,轻轻地蹲下。
和头发颜色对应,一只黑一只白的猫耳,轻轻耸动着。她的一只手覆盖着黑色的毛,另一只手——提着灯的手却是用明显的线缝在她的肢体之上,戴着白色的手套,而那只手的手指当然很细,也没有隐藏的指甲。
她轻轻从地上的脚印里捏起来一点泥土,放在鼻子旁边,轻轻嗅闻着。一只金色,一只灰白色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——尽管,兽人的鼻子并不如真正的野兽,但是那远远聪慧的大脑依然从她的气味库里找到了合适的信息。
“少年,还有,魔王大人。”
一小串黑影跟随着她,恭敬地列在她——魔王莉莉的养女,同时是次女——被誉为超越最高会议的神秘主义者的她,被誉为准至高魔王的她——莉莉卡的身边。
她站起身来,将提灯举在身前。古铜色的提灯生锈的扭环吱呀呀地响着,像是少女的嘴中发出了什么嘲讽的语句。
“伊薇啊,被世界爱着的少女,请,让我逼你来到舞台上。直到,最后一刻,请,千万不要,停止起舞啊!”
她丝毫没有什么对母亲的遵从之心,也没有丝毫兽人与生俱来的嗜血之心,甚至没有那人类惯常的感情——但那一刻,她的目光如同,想要慢慢折磨老鼠去死的,残忍的小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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